“这少年不错”
上院的院卿姜无止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掌控皇亲国戚们的上院,各种天赋异禀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此时却被秦近扬的勇气和不屈感染到。
“对,这少年不错,可以来左院”
房相林点了点头。
“呵呵”
元景慈冷笑一声,他甚至懒得打断房相林。
纪守巷一言不发。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新路如此凶险,秦近扬却还不死。
其实秦近扬本来该走的路是死路,但他动了些手脚,才让秦近扬有幸走上新路。
不舒坦啊。
其实纪守巷要弄死秦近扬,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恶心武双启这个顶头上司,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面对群体赞扬,秦近扬很是憨厚的笑了笑。
有热心弟子送上疗伤药剂,秦近扬感觉心里暖暖的。
稍微喘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榜单。
主要是看燕少羽。
自己手里已经有周水章的重剑,并没有兑换岁分的必要,没必要暴露底牌
没有
没有燕少羽的名字。
刚回来时,秦近扬没看到燕少羽人影,他以为燕少羽已经前往第二区。
看起来,燕少羽根本就没有回来。
人呢
眼看一个时辰时限结束,他跑哪去了
不会死了吧
不可能
秦近扬对燕少羽有信心,第一区的死路,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很快,秦近扬看到了云东行省吴存贵的名字。
他是一洗的选手,而且还走了送经验的命路,成绩是39滴虱血。
很普通
温田蓝的虱血数量是11滴。
毕竟没有洗钟,这成绩在没有洗钟这一批弟子里,也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很明显,吴才贵牺牲了自己,偷偷成全温田蓝。
呵呵,舔狗不得好死。
秦近扬又看了眼外国弟子。
厉害。
高闲路这个狗东西,居然杀出241滴虱血,简直是牲口。
幸亏,自己能暗中镇压他一下。
秦近扬腰牌里的虱血,大概是290滴左右,他没有细细统计,大差不差吧,误差在五滴内。
可惜,没能突破300滴,这是秦近扬遗憾的地方。
也怪胜原截没出息,动不动就偷懒,否则自己肯定能破300。
秦近扬在最下方的位置,看到了胜原截的成绩。
零蛋
居然真的是零蛋。
难道是有什么忌惮,不方便杀夺舍虱
古怪
秦近扬很快又找到杜早其的位置。
厉害,不愧是白泰空看重的小天才,居然杀出64滴虱血。
当然,白泰空在城主府前测试的战力是中州前三,这成绩似乎又普普通通。
和自己一路的胡崇启,居然有滴虱血。
狠人。
这绝对是个狠人。
秦近扬深深了解这破新路的艰辛和可怕。
如果没有道诡剑法,以他的能力,全力发挥之下,其实也就是120滴上下。
可自己二洗九成,起点就比别人高。
惭愧,惭愧
胡崇启其实才最配得上勇武这个词汇。
那个叫卢久年的,似乎是杜早其的死对头。
65滴。
又一个大佬。
看起来,杜早其的日子也不舒坦。
胡崇启坐在角落,满脸漫不经心,可一颗心却被气的颤抖。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偏偏轮到我这一届,遭遇外国弟子来搅局。
滴虱血,我明明已经刷新了新弟子在第一区的记录,现在却无人问津。
难受
“你没事吧,赶紧吃颗丹药”
这时候,杜早其走到秦近扬身旁,不容分说,直接喂秦近扬吞下一颗丹药。
药效很强,刚到腹中,一团热气便直接在体内炸开。
眨眼时间,皮肤表面的一些皮外伤就已经结痂,同时还有冰冰凉凉的气流覆盖出来,痛疼被减弱了一半。
这丹药,厉害。
很可能,这是杜早其用岁分换来的丹药。
秦近扬想说一句浪费,可丹药已经到了肚子里,便又闭了嘴。
感动啊
这兄弟对自己真的够意思。
除了燕少羽外,还有很多人没有回来。
元岸棋走上前,大袖一甩,在榜单的旁边,再一次展开一个名单。
但这个名单的是灰蒙蒙的颜色。
名单上的名字,也是令人压抑的漆黑。
试炼弟子死亡名单。
眼看着一个时辰即将结束,有些腰牌已经被强制传送了出去,永远离开了规鹿山。
腰牌震动时,是提醒时间即将结束。
这时候弟子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用真气切断震动,赶紧往终点跑。
第二,是放任腰牌继续震动,这代表你重伤在身,或是濒死,或是已经死亡。
那些一直震动的腰牌,就会强制被传送出来。
死亡名单,就是由此而来。
以往也有不少弟子踩着红线闯关,这并不稀奇。
但踩红线的这些人,只要切断了腰牌震动,强制传送便不会开启。
那些放任腰牌震动的弟子,大概率非死即残。
全场惊呼。
随后,就是死一样的沉默。
一个又一个名字,排列在灰布之上,就仿佛一座又一座并列的冰冷墓碑。
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少弟子咬着嘴唇,手指颤抖,他们指着名单上的某个人,口干舌燥,眼眶通红那个名字,或是同乡、或是挚友、或是亲人
20多人
20多人的名字,已经变黑。
要知道,这才仅仅是第一区啊。
特别是走新路的弟子,死亡人数最多。
他们还是贪了。
明明可以落地就逃,他们偏偏要拼那半个时辰。
这时候,人们更加佩服秦近扬的意志力和运气。
秦近扬表情悲痛。
他看到了周水章这个名字,他都不忍心回忆周水章的笑容。
除了新路,其次就是死路。
所幸,名单里没有燕少羽。
这证明燕少羽用真气斩断了震动,他还在拼杀。
好事
目前而言,唯一的好事。
“秦师弟,你腰牌里有多少虱血,赶紧兑换岁分”
这时候,林源小队的金浒超又走过来,阴阳怪气。
他也奇怪,秦近扬为什么就不死呢。
“你先闭嘴吧,秦师弟能走到这里就已经九死一生,哪来的岁分”
杜早其一脸不耐烦。
他知道金浒超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来嘲讽两句,刺激秦近扬的自尊心,企图让秦近扬抵触小队。
可笑。
小队我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
“唉杜师兄,我在新路遇到个人,他临死前,送给我一个宝贝,我觉得杜师兄用得着。”
秦近扬没有二话,直接拿出流雾阵的三个阵核。
至于金浒超的嘲讽,秦近扬直接忽略。
“这是”
杜早其掌心里捏着三枚阵核,一脸茫然。
“是流雾阵”
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一声惊呼。
是胜谷国的护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