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认起野爹来毫无压力,甚至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鬼怖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八爪鱼,眉头深深皱起。
“下来。”他冷声道。
小虎果断摇头:“小斧不要”
街上还是有些喧闹的,加上二人又在街对面,人贩子听不清一大一了啥,但对方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一时间不敢再过去。
鬼怖冷冰冰地说道:“我讨厌小孩子。”
小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三岁了我系大孩叽”
两个人贩子没走远,在巷子里守着呢,主要是这么漂亮的孩子不多见了,有点儿舍不得收手。
“你再不下去,我不客气了。”
小虎发挥自己的灵魂演技,抱住他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没有眼泪的那种。
“爹呀爹呀你不要不要小斧呀”
路人纷纷朝二人看了过来,忍不住指指点点了起来。
“这人怎么回事连自己儿子也不要”
“那么可爱的孩子,不要我要”
“就是”
“有人想生还没有,他竟然不要”
死士对生命没有敬畏心,也不会同情与怜悯,在旁人眼中,再可爱再漂亮的孩子,对死士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萝卜墩子。
鬼怖冷漠地看着小虎:“小家伙,我不是好人,那两个人只想卖了你,我却可能会杀了伱。”
小虎眨眨眼,停止了干嚎:“啊,你也看见他们了呀。”
说自己是好人的,其实是坏人。
那说自己是坏人的,应该就是好人咯。
小虎想了想:“你送我回家,我就下来”
鬼怖道:“不送。”
小虎指着人群道:“你不送,他们会报官的说你遗弃小孩几”
娘亲是介么说的,大人不可以遗弃小孩几
鬼怖的目光自人群中扫过,确实有不少人面露不满,还指指点点。
他有任务在身,不便横生枝节。
“你住哪里”
他问道。
小虎当然不能说卫家,被抓回去要打屁屁哒,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富护国公府。”
鬼怖在心里判断了一下,这个地方可以去。
“小斧九不动。”
鬼怖可不会惯着他,把他扒拉下来,转身就往前走了。
小虎拾起地上的小包袱,抱进怀里委屈巴巴地跟上。
护国公府倒也没太远。
对鬼怖来说不远。
小虎就惨了,他走不动啊。
他耷拉着小脑袋,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小木偶。
鬼怖停下脚步,不耐地看向小团子:“你还走不走了再走慢点儿天都亮了。”
小虎委屈,哇的一声哭了:“人家九不动嘛你还凶人家呜哇呜哇”
街上的行人再一次狐疑地朝二人看了过来。
鬼怖捏了捏拳头,用一只手抓住两根糖葫芦,另一手将小虎提溜了起来。
小虎立马不哭了。
鬼怖没在意,走了一段路忽然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他低头一瞧,就见小虎正伸长小脖子,吸溜吸溜地舔着他手里的糖葫芦
鬼怖:“”
却说苏小小与卫廷、卫六郎得知小虎不见之后,立马满府找人,最后还是从大虎、二虎那儿听说府里有个狗洞。
几人去勘测了现场,找到了小虎钻过去的痕迹。
“应该是去找我爹了。”苏小。
与几个小家伙相处这么久,他们心里想什么,她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他记得正确的路吗”卫六郎问。
苏小小道:“应该是不记得,平日里出门是往右拐,他爬出去,肯定也是这么拐。”
知子莫若母。
卫六郎赶忙道:“我顺着右边这条路去找小虎,你们去一趟护国公府,看小虎回来了没有。”
鬼怖比二人到得早。
他打算把小家伙放下就走的,刚巧碰上秦沧阑从马场归来。
他骑在高头骏马上,通身都是威武霸气的气场。
他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小虎,忙翻身下马:“小虎”
这回倒是没认错。
小虎抱着小包袱激动喊人:“太爷爷”
秦沧阑牵着马儿朝他走来:“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你爹娘送你来的”
小虎心虚地眨眨眼。
“不是”秦沧阑眉头一皱,严肃地看向小虎,“你不会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没有。”小虎矢口否认,“我、我是被人牙几抓来的。”
秦沧阑古怪地问道:“什么人牙子”
原本站在鬼怖身边的小虎默默往一旁挪了挪,弱弱地看了鬼怖一眼。
一秒就从野爹沦为人牙子的鬼怖:“”
秦沧阑方才还当这是个卫家新来的护卫,原来是人牙子
秦沧阑当机立断,抬起拳头朝着鬼怖招呼了过去。
第一招,鬼怖躲开了。
第二招,鬼怖接下了。
秦沧阑很意外:“你是死士”
鬼怖原本收敛了气息的,但一运功,死士的内力便藏不住了。
鬼怖无心恋战,但秦沧阑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若换作别的高手倒还罢了,可这是秦沧阑,是大周第一神将,他的武学境界早已难逢敌手。
就算一时半会儿杀不了鬼怖,鬼怖也无法脱身。
二人在大门口过了数十招。
一直到苏小小与卫廷赶到。
苏小小咦了一声:“那个和我祖父交手的人”
卫廷蹙眉:“是个死士。”
苏小小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他的招式和剑气他是我在驿馆遇到的那个铁铃的主人你不是说他被你打晕了吗那眼下是怎么一回事”
卫廷古怪地说道:“我打晕的那个死士不是他。”
二人的招式与武功路数不一样,兵器也不同。
此时,二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再一次朝着对方深深地望去。
卫廷眉心一跳:“他才是我与六哥遇到的是另外一个是假的”
苏小小恍然大悟:“这就说的过去了,我白日里看到的铁铃是刻了字的,你们晚上找到的却是没有字的,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秦沧阑一招拍向鬼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