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辽东发生的事情。
下毒也好,刺杀也好,这种事情偶然性太大。
最好么,能毒死他们全家。
毒不死,那也没办法,只能慢慢的等待。
卑鄙的招数先用着。
大明内部的问题也要先处理着。
尤其是现在。
张好古整个人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山西。
放在了这群晋商身上,这群人偷偷摸摸的跟蒙古人做生意,追溯起来,甚至于可以追溯仁宣之治时期,不过,那个时候,尚且还是不敢放肆。
只是土木堡之变之后,可算是把大明朝的脸都给丢尽了,这晋商的胆子自然而然也就是跟大了起来,到了明末也就是越发的明目张胆。
因为,真的没有什么风险。
地方的官员都已经被买通了,甚至还有士兵帮助让他们运输货物,为什么,因为朝廷不给当兵的发钱,发了钱,也被地方的长官给直接贪污了。
恰恰相反,只要走一趟货,起码也是三倍的利润。
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这,谁能做到不心动
也是因此,整个山西晋商可以说是积累了相当之多的财富,不把这些晋商的钱全都给搜刮出来,张好古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八大晋商所有的近亲,竟是有数千人之多。
真的到了这一步,张好古也是不藏着了,直接让朝廷又调来了五千新军,直接把这数千人全都给抓捕起来,然后,开始一点点的厘清他们的财富。
除此之外,张好古也是充分的利用了八大晋商的家族成员。
现在,将功折罪的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
看到圣旨了没有
有些人是会被赦免,只要你们交代的足够快,你们就可以越快得到赦免。
尤其是这个范洪堂,俨然就是范家新一代的家主,带头,先把范家所有的账本找了出来,然后进行一一核实。
气的范永斗不断的叫骂,范洪堂简直就是一个数典忘祖的畜生。
这些,都是祖宗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财富,那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积攒下来,你狗日的现在就把自家全都给卖了。
张好古还是坚持了原则。
没有用刑,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是让范永斗感觉自己的心肝肺都疼的直打哆嗦。
范家的每一处田产,每一处的财富被挖出来的时候,范永斗都感觉这是在自己的心头上剜肉。
“范永斗,你这朝廷罪臣,到了现在不知悔改,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范洪堂冷冷的开口道:“你这卖国贼,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和放肆”
范永斗气呼呼的范洪堂,而后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这都是祖宗给我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你,你就这么全都挖出来”
范洪堂则是看着范永斗,笑着开口道:“祖宗积攒下来的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范永斗惊呆了。
范洪堂则是冷冷的开口道:“范永斗,你还记得吧四年前,我们手里的有一批货是被乌梁海的蒙古人给抢走了,是谁,是谁去把这一批货要回来的”
范洪堂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是我,蒙古人的刀剑的几乎要抵在我的脖子上了,我去把货要回来了,我还建立家族跟乌梁海之间的贸易,可是,带头来,你范永斗给了我多少钱”
“家族的生意是我拼了命的赚回来的,你给了什么,不到三百两银子,你他妈的买个貂绒都要一千两银子”
范洪堂冷笑着开口道:“凭什么就因为我不是家族的嫡系”
范永斗惊呆了。
而范洪堂则是淡淡的开口道:“所以,家族这么多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承蒙张相厚爱,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把范家的每一笔银子全都给挖出来”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范永斗忍不住叫骂起来。
范洪堂却是哈哈大笑:“丧心病狂,范永斗,我就告诉你好了,不是我丧心病狂,而是我如果不能把范家的财富全都给挖出来,如果,我隐瞒了一处或者两处,如果别的范家人把这些银子给挖出来了,那么,倒霉的可就是我了”
范永斗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
这还需要锦衣卫审问
根本就不需要,就让范家自己人审问自己人,就让他们自己来揭发和检举自己家,什么东西都是隐瞒不住,什么东西都是藏不住的。
太原府
张好古正在写奏折。
山西这边的情况完全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来形容。
晋商如果想要安安稳稳的做这个买卖,这上上下下的关系必然是要打点好了的,整个官场几乎是塌方式腐败。
尤其是大同总兵,虎踞大同,这进进出出的都是他说了算。
这等人都是被晋商给渗透了。
军队当中的低级军官,高级军官都已经被渗透了,其中,还是包括了大同总兵渠家桢。
张好古看过了情报之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好啊,好啊,大同总兵,这个位置何其重要,如今,竟然也是晋商手中利益链的一份子,好胆,好胆”
崔呈秀立刻开口道:“二叔,这已经涉及到了大同总兵,滋事甚大”
“对,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滋事甚大”张好古微微的靠在了椅子上:“若是这大同总兵闹出一点幺蛾子来,事情可就大了,这个渠家祯,必须要出来了”
一边说着,张好古还是拿出了圣旨,随意的晃了晃,淡淡的开口道:“要审出这些人到底有多少余党,让他们将平日里结交的人,都要连根一起挖出来。”
说到这里,张好古笑了笑,随意的捏了捏拳头,淡淡的开口道:“让曹文诏过来”
“大同总兵”曹文诏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好古:“这,这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要太高估这群人的底线”张好古看着曹文诏道:“你去动手,捉拿渠家祯,不要有什么顾虑,直接拿下来,大明朝的王爷我都敢动,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大同总兵,记住不要怕,万事有我”
“相爷放心,卑职一定不会让相爷失望的”曹文诏立刻开口道:“卑职这就前往大同”
“带着圣旨一起去”张好古指了指一边的圣旨:“就说你只是来追究渠家祯一个人的,其他上下大同所有的官员一律不处置,如果他们胆敢跟渠家祯联手,那就是形同谋逆,不必客气”
这圣旨的内容说的是让张好古全权负责山西的一切事宜。
你大同总兵也要听我的。
曹文诏双手接过了圣旨,飞快的开口道:“相爷放心,卑职定然不辱使命”
随后,曹文诏率领两千新军前往大同,捉拿渠家桢,而这个渠家桢在发现了自己的事情暴露之后,竟是发了狠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想要就地擒拿曹文诏。
大不了直接反了,投靠建奴去。
然后,新军还是跟大同的守军真刀实枪的打了一场。
此战,新军的战斗之勇猛,实力之强,火器杀伤力之巨大,着实让大同的边军狠狠的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群新兵崽子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战斗结果就是,大同守军一败涂地,平时就算是打打蒙古人都是费老劲了,现在就更不要说对付新军了,何况,人家还是拿着圣旨。
兵无战心,大同总兵渠家桢被曹文诏给生擒,新军的战斗力也是由此可见一斑。
暂时,张好古还是让曹文诏暂时代理大同总兵一职,新军驻扎,稳定局面,同时,也是需要安排一个新的大同总兵过来,稳定大同这里。
张好古又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写信给朱由校,暂时让熊廷弼过来担任大同总兵。
如此一来,熊廷弼也算是暂时重新起复了。
本来在渠家祯之后,下一任大同总兵应该是满桂,但是,张好古跟满桂又不熟,还是让熊廷弼暂时顶上去。
大同总兵控制的是山西的门户,其位置非常重要的,曹文诏未必就能压住这群子,其次就是,曹文诏这个人可以属于可以大用的,张好古也想要把曹文诏留在新军再来狠狠的操练几年,再来委以重任。
现在让曹文诏来担任大同总兵,这就是屈才了。
如今这大同总兵的位置倒是挺适合熊廷弼的,这家伙的身份和地位还算是足够的,压得住这帮子,其次就是,善守不善攻,打防御战还是很有一手的。
曹文诏现在是妥妥的新军,战法,思想,作战方式都是新的,让他来驾驭大同守军那肯定是不行的。
熊廷弼自然是火速赶来,曹文诏跟熊廷弼简单的做了一个交接,大同这里自然也是稳住了局面。
渠家祯也是被张好古给直接安排到了京师,让朱由校自己来处理这个家伙。
随后,张好古也是一点都没闲着。
迅速的清理八大晋商的财富。
什么样的人能用,什么样的人该适当减刑,张好古还是要搞出一个名单出来,也是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随后,就是会杀人的了。
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样的罪,全都给你说的明明白白的。
而后,緹骑和校尉们,则押着他们招摇过市,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审。
每一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不得不说,公审这一招,张好古已经是玩的炉火纯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