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阿娘、阿爹,还有我外婆,都在这一回要卖的人里头了,您能不能把她们都买回来
“我阿爹是木工,手可巧了,织坊里的木作活儿,没有他不会的,他手可巧了,你看,这是阿爹给我做的香膏盒子。
“我阿娘虽然手残了,可我阿娘可聪明了,织坊里的活儿她道道都会,阿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原本是要挑了做挽花工的,后来压断了手,不是不是不是断了手,手没断,就是这两个手指头没有了。
“我阿娘识字,没有她不认识的字。没人教她,她自己学的,我也识字,我阿娘教我的。
“还有我外婆,我外婆年纪大了,可她年青的时候是织坊里最好的挽花工。
“姑娘”巧织期待而紧张的看着李小囡。
“你们一家四口还有别的人吗”李小囡凝神听完,笑问道。
“没有了。”
“好,咱们和牙行约了明天一早看人,明天咱们一起去,免得二堂叔挑错了人。”李小囡笑道。
巧织不停的眨着眼,姑娘答应的太容易太快了,她觉得她听错了,或者,姑娘这是玩笑话吧
“怎么啦”李小囡抬手在巧织眼前挥了下。
“姑娘没骗我吧二爷要是挑不中怎么办”巧织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问你,你阿爹手艺那么好,你阿娘你外婆都是挽花工,织坊怎么肯放她们出来
“上一回他们瑞福坊、祥云坊什么的放出来的人,都是从学徒里挑差的,这一回不一样了”李小囡挨近巧织,压低声音问道。
“我外婆讲这一回也是挑不中用的。”巧织也压低声音,“是我外婆到马管事家闹了一回,说要是不把我们一家放出去,我们一家就死在马管事家。
“就放出来了
“对了,他们给我阿爹改了名儿,叫王大贵了,说是六爷赐的名儿,还把我外婆”
巧织的话戛然止住,看着李小囡,眨了眨眼,唉了一声。
“还是说了吧,我外婆今年六十,他们改成了五十,还让我阿娘把手包好,不要让你们看到。”
“真是噢,我又不计较这些。那这一趟放出来多少人啊其它人怎么样”李小囡又摸出两块狮子糖,给了巧织一块,自己吃一块。
“一共十个,你猜我怎么知道的”巧织咬着糖,笑的眯起了眼。
“她们去找你打听了”李小囡笑道。
“不是他们都是藏着掖着挑人,不许往外讲的。
“是马管事到我家讲的,说什么一共才十个人,他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家三口人塞进去什么的。”巧织撇了撇嘴,“我不知道都有谁。”
“明天就知道了。”李小囡笑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