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通倒是对两个孩子微微点头,来到李彦面前,正色问道:“元芳,老夫听府衙所言,你昨日清除的贼人有数百之多”
李彦心想这点基础操作何必惊诧,颔首道:“昨日确实解决了一些贼人,以高丽和突厥人居多,人数虽众,但分散于各宅,并非军中精锐。”
郑仁通为之动容,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位期待刺客上门,由衷的道:“元芳不必谦虚了,这等犁庭扫穴,实乃神武”
李彦道:“郑公过奖了,请看我刚刚收到的信件,裴尚书已至。”
郑仁通接过信件飞速看了一遍,再度动容:“太子殿下英明,田地重犯既拿,裴尚书又至,大局定矣”
兵部尚书裴思简与洛州刺史郑仁通不同,刺史是行政长官,按律不可调兵,郑仁通之前调用军士,是职权外的行为,需要动用圣人赐予的节杖,等太子来东都后,也要上奏请罪。
这也是他之前明明收到冤情上述,却难以查清田地的原因,而现在裴思简一至,内外合力,大局已定。
郑仁通:“弓氏罪证已定,漕运码头安然,可包围弓府,拿下贼首”
李彦知道,这位对于下令毒害他独子的弓嗣业,早就是恨之入骨。
而他对于那个动不动就想烧漕运码头的恶贼,何尝不存了必杀之心
此时也不多言,直接就是一个字:“好”
两人雷厉风行,带队出发。
不过到了郑府之前,李彦沉吟片刻道:“郑公,我答应了弓五郎,要尽力救出他的二兄,此次他在保护码头上功劳极大,我不想失约。”
郑仁通皱眉:“可万一那弓嗣业丧心病狂,真对他兄长下手,我们也没办法阻止啊”
李彦道:“攻入府邸时,让弓五郎出面,或许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郑仁通很想直接带兵冲入,狠狠泄愤,身为荥阳郑氏,若是不报复回去,日后也会被人看轻。
但既然李彦如此说,他想了想,还是愿意给这个情面:“好,弓嗣业和其麾下的贼子必杀之,其余人可以饶其一命。”
李彦道:“去码头上把弓五郎请来,就说接下来弓氏要由他当家作主了。”
弓嗣光在北市码头边的逆旅睡了一夜。
他生平第一次睡这么差的屋子,却是由于白天累得狠了,脑袋一挨到枕头就睡着。
迷迷糊糊之间,梦到自己的二兄破开窗户,摔在院中,挣扎几下,不再动弹。
恍惚间又变成了草上飞,仔细一看又是二兄的脸,顿时大叫着坐了起来。
正一身冷汗的喘着气呢,仆从敲门:“五郎五郎李机宜来请你回府当家”
弓嗣光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起身,刚刚穿好衣服,突然醒悟过来:“你刚刚说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