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主持平粜,如今灾情严重,把太子推出来顶锅,百姓愤怒的矛头立刻会指过去,武后就可以抽身其后,还能利用这次风波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
有了推测后,李彦没有贸然行动,先要予以确定。
他来到后院墙边,开始观察外面的监视人员。
这段时间,国公府外一直有人时刻监视,显然是宫内的人,确定他是否在府上,同时防备他去皇城上班。
内卫现在大部分在外,驻地留守官职最高的就是豆卢钦望。
但豆卢钦望是踩着崔守业的尸骨上位的,被很多人诟病。
反观李彦是内卫重立后的门面人物,他如果回去,内卫上下会听谁的还真不好说,所以武后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而这群监视的人,现在却可能成为帮手。
就看运气怎么样了。
李彦绕着墙走了一圈,鼻子不断嗅动,突然停下。
这个方向,宫内的太监味道最重,他再侧耳倾听片刻,身形一闪而出。
兔起鹘落之间,他就来到街对面的楼中,落在一人面前。
那人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又松了口气:“李机宜”
李彦招呼道:“徐内官。”
这位徐太监,正是高太监麾下的三名内侍之一,一路跟着回长安的,对于灾民抱有同情。
徐太监此时行礼后,就道:“李机宜,奴等已经将信件带给太子殿下了。”
李彦拱手:“多谢,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徐太监赶忙还礼,面容发苦:“李机宜,不是奴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少阳院进不去了”
李彦道:“不用向太子殿下回话,你只需再回宫看一看,少阳院是不是比前几日防得更严密了”
徐太监不明就已,但这种事情自然无妨:“好,奴立刻去办”
当他带回确切消息,少阳院看守的严密程度,到了近乎连只蚊子飞进去都要检查一下的地步,李彦就知道,心狠手辣的武后果然是又要坑儿子了。
“真是恶心”
李彦最厌恶这种平日里父母慈爱,关键时刻原形毕露的虚伪嘴脸,呸了一声,开始思考对策。
他回到书房,写了一封信,来到李德謇屋内:“大人,戴仆射的府邸是不是也在平康坊内”
李德謇这几日也连连出门走动,他被边缘化太久,倒是没人理会,闻言点头道:“是的,就在坊市东南。”
李彦问:“戴仆射此人如何”
李德謇道:“他是太子的老师,陛下精心挑选,自然是德才兼备的名儒。”
李彦又问道:“那他与太子殿下的私交如何”
李德謇想了想道:“自从中舍人杨思俭去世后,戴仆射应是对太子最关心的臣子,可惜此次被罚闭门思过,宰相之位恐怕也是不保”
杨思俭因为女儿前太子妃受辱,忧愤而亡,现在戴至德也落得这个下场,太子身边的人是真不好当。
李彦点了点头,取出书信:“请大人为我走一趟,将此信亲自交给戴仆射。”
李德謇面色凝重:“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彦冷冷的道:“关内灾情,生灵涂炭,现在盖子揭开,真相瞒不住了,武后准备将责任撇给太子”
李德謇露出痛恨:“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轻辱,这真是乱国所为了”
李彦道:“所以我们要抢先一步,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可欺,民意不可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