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顿时间,崔守业都松了口气。
这位给予的压力,真的有些大。
好在李敬玄终究是李敬玄。
宰相一出,谁与争锋。
将这刺头镇压下去
于是乎。
以崔守业为首,十几道身影朝着窦德成围了过去。
窦静护在了父亲面前,瑟瑟发抖。
昏暗的牢房里,墙壁上的烛火根本驱不散多少黑暗。
被那些高高矮矮,横竖交错的阴影一围,窦德成和窦静父子,更是感到暗无天日。
目睹这个架势,窦德成惨然一笑,说话漏风:“圣人记得我你们不敢直接打死我的”
窦静则抱住父亲:“不要打我父要打就打我吧”
崔守业二话不说,一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嗷”
窦静疼得发出凄厉惨叫。
身体的本能,镇压了一片拳拳孝心。
“不要打我要打就打呜呜呜,都不要打了”
他往旁边躲去,恐惧与绝望冲垮了心理防线,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开始摆烂。
“你这废物”
窦德成猛然睁开眼睛,气得破防了。
想找那废物儿子,却很快淹没在雨点般的攻势中。
众人拳拳到肉,打得可太爽了。
先是一通酣畅淋漓的发泄,然后其他人退开,专业人士崔守业,开始行刑逼供。
刑部侍郎亲自动手,这份待遇可真是独一份。
退开的豆卢钦望等人瞳孔收缩,立刻意识到李思冲肯定有问题,而这位崔阁领也参与其中。
不过双方的关系,从之前的对立,又变为了微妙的平衡。
既然都想要窦德成死,那又何必去刨根问底,追寻背后的秘密呢
而对于没有练过劲力的普通人,各种残酷的刑法,足以迅速摧毁自以为坚强的意志。
然而窦德成竟是真的坚强。
“我是无辜的”
“士子投毒不是我不是我”
相比起那个废物儿子,他哪怕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还是没有按照窦德成的要求签字画押,反反复复就是几句话。
崔守业确实不敢下死手,很快停了下来。
他喘息了片刻,也知道今夜不会有收获,看了看豆卢机宜等人,目光微冷,带着黄震离去。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双方默契接手。
豆卢钦望的目光,则一直看向边上。
刚刚李彦展示的那枚云丹,就放在那里,搜回来的,也不止一枚。
等到崔守业离去,他立刻拿起云丹,凑到窦德成耳边,低声道:“窦掌事,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窦德成被打得已经神志模糊,高高肿起的眼睛勉强睁开,却根本看不清东西,低低嗯了一声。
豆卢钦望将云丹捏住,往他嘴边送来:“我来帮你解决痛苦。”
窦德成看不见了,却嗅到一股熟悉的药味,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不吃我不吃”
豆卢钦望脸色沉下,露出刻骨恨意:“为什么不吃,你不是告诉我们,此物乃灵丹妙药,可让家中长辈不老还阳吗怎么到你自己了,反倒不吃了”
窦德成第一次哀求起来:“不要我不要吃不要给我吃这药求求你们了”
深知药性的他,自然是从来都不碰丹药。
不仅自己不碰,窦氏子弟也不让碰。
“由不得你了”
但此时此刻,豆卢钦望捏住他的嘴,硬生生把云丹塞了进去。
同时另一位机宜使也走了过来,把水灌入,避免他被丹药噎死。
咕嘟咕嘟
感受到云丹吞入腹中,窦德成双目赤红,终于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出来混
迟早要还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