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鸠摩罗一边使用明王劲,一边使用针刺药理,双管齐下。
但并无作用。
因为这些天,武敏之不知被灌了多少汤药,正常人都被灌成傻子了,何况他本来就不正常。文網
鸠摩罗几度尝试后,都无法正常沟通,只能摇摇头,准备离去。
不料他刚要走,武敏之的双手又紧紧拉住他的僧衣,死死不放。
鸠摩罗看着他,取出七根长针:“施主,我大轮寺有秘法,以七针刺血,激发人体本能,你若想短暂恢复神智,也只能行此手段了”
说罢,他也知道武敏之不会回答,直接将针刺下。
半刻钟后,出现在面前的,已是一个头发灰白,面生皱纹的人。
武敏之好似足足老了二十岁,口齿依旧不清,但眼神不再茫然,断断续续的道:“是你你”
鸠摩罗道:“施主不信医理,如果一开始就以针刺医治,不会落得最后疯癫的下场,贫僧也不该笃信明王劲之能,终究有愧,施主有何心愿,贫僧若能办到,必将助你完成”
武敏之嘴唇颤抖:“告诉他们我病好了我病好了”
鸠摩罗摇头:“施主不必作此念想了,你疯癫之际,将昔日恶事尽数说出。”
武敏之脸上露出深深的绝望:“我真的说出去了”
没有什么比疯了后又恢复正常,知道自己疯了的时候做过什么事情,更让人绝望了。
鸠摩罗双手合十:“我佛慈悲,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施主还是想想,对于相亲相爱之人,要留下什么遗言,贫僧必定带到”
“相亲相爱相亲相爱”
武敏之摇头:“我这一生,无亲无爱唯一会护着我的,只有阿婆只有阿婆呵”
他说话倒是逐渐流畅起来,又露出讨好之色:“大师,你能带我出去吗带我逃得远远的,逃去吐蕃都行”
鸠摩罗摇头:“贫僧能来此地,也是贵地要举行祈福法会,人手调离,绝无可能带施主离去,而以施主的身体,七针刺血,余时无多,也不必考虑来日了。”
他并不知道梅花内卫的撤离,是因为二圣达成了内部和解,还以为是因为外面的大会,才将人手调离。
武敏之同样不知其中玄机,询问后情绪激动起来,又露出狰狞:“佛像行街祈福法会那老物死后的荣光,可比我强太多了,我死之后,怕是要恶名永载史册吧”
他恨得咬牙切齿:“我的罪要还了,那施以我身上的孽呢”
鸠摩罗默然片刻,准备离开:“施主没有心愿未了,贫僧告辞了”
武敏之伸手拉住他的僧袍:“大师等等,我有心愿,我想将昔日的真相宣告世人”
鸠摩罗道:“不是贫僧不想帮施主,贫僧也无能为力。”
“当然不是直接宣告,那对刻薄寡恩的夫妇,要的只是权势而非真相,我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武敏之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大师,你只要把我送去一个地方便行,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对了,带上一些线”
他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讲述完毕,死死盯着鸠摩罗:“大师,你们佛门讲究善恶因果,你可敢为我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鸠摩罗露出震撼。
这种事,太疯狂了。
不过想到自己来到大唐所见种种。
佛不渡人,只为求存。
鸠摩罗最终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或许正该如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