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长老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古怪了。
好吧,既是如此,倒也不能全怪手底下的那些人迟钝。
但是单长老也有苦衷,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和麾下弟子门。
宗门把他派到这里来,镇守是为了让他盯住积香宗,不让对方轻易越界的。
能够维持当前的局面,就已经算是尚可,他索性先来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安稳稳的度过自己任期再说。
本来宗门也不可能把他放在这里闲置数百年,再怎么效劳,守满一二甲子,就算功德圆满了,之后再出什么事情,按照不成文的规矩都与他无关,他又何必要冒着开战的风险去做那么多
单长老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做,省下了不知多少开支,避免了不知多少麻烦。
就连一些弟子门人都暗自庆幸,过来这边多年无事,看样子可以平平安安的混到历练任务结束。
但却没有想到,平静了这么些年头,终究还是出事了。
“罢了,事到如今,还是尽快查明积香宗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够逆转冥土化”
这个情报并不难调查,认真起来之后,只花了小半个月就有结果了。
但是所知的消息,却是令得单长老等人大感意外。
积香宗人竟然在黑谷北方大量种植一种名为映雪幽兰的灵植。
“单长老,这种东西生命力异常顽强,度过最初的幼生期后,能够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怎么除也除不尽”
“我们已经发现一处地方长满这种东西,利用山火一把烧了个干净,但却没有想到,成效微乎其微”
“它们似乎能从幽冥之井里面汲取自己生长所需的营养,唯一的对付之法就是将幽冥之井拆除,周围的阴煞元气也清理干净。
但如此一来,枯萎的映雪幽兰会将种子埋藏在土壤深处,待到阴煞重新浓厚起来之后再行生长。
暂时无法得知其蛰伏期有多长,但料想也能超过土地转化的周期
这种东西,摆明了就是积香宗人祭出,专门对付幽冥之井的”
“”
听着心腹们的禀报,单长老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
“上禀宗门,请谟炾长老处置吧”单长老无奈摇头。
他倒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这点儿失误就被撸下去,但在这边轻松度日,浑水摸鱼完成坐镇任务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一是选择瞒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样的话,或有可能继续过以前太平安稳的摸鱼日子,险之又险的混下去。
但他无法确定,积香宗会不会在几年之后就认为条件成熟,选择主动进攻。
到那时候,不仅埋下的雷要爆炸,自己镇守的疆土也要被积香宗攻陷,造成极大损失。
另外一个则是及时上报,自承失误之余,接受上级处置。
很大的可能是要将功补过,用更加积极主动,更加酷烈的方式逆转不利的局面。
原本维护幽冥之井是守。
虽然古话常说,破坏总比建设易,积香宗人找到幽冥之井,破坏幽冥之井,成本远比他们重新建造要低,但他们占据了黑谷北方一大片疆土,据此龟缩防守,便利极大,积香宗人进进出出都得提心吊胆,不能展开手脚全力以赴。
更何况,还有幽冥之井位置分散,寻获和破坏总有漏网之鱼。
单长老麾下的修士不难在原来的基址上重建,利用大量幽冥之井彻底转化土地。
但是映雪幽兰种下,积香宗便相当于建造了万万千千个小型化的反制手段,反而令得他们不得不主动出击。
这意味着,他们将要深入积香宗掌控的领地,要承担起伤亡的代价。
果然,上面的指令很快就传达下来。
“不惜一切代价驱逐积香宗人,毁坏他们种植的灵植”
同样还是在黑谷北境,冥宗修士建立起来的前线行营,魔道坊市中。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不就巧了吗
自己和自己麾下的这帮人,就是所谓的代价呀
摸鱼单长老如是想道。
但是既然明确指令已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长长一叹,对身边之人道:“召齐各部,准备集结吧。
还有马屠前辈那边也通知一下,该是时候让他出来为本宗效力了
我们要主动出击,寻找积香宗派驻在此的主力决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