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姎看少商闲的无聊,有时会招呼她一道看账问事有少商在,看账本时她连算筹都不用了,堂妹用眼睛掠过一遍数字,直接可以心算出答案给她。
这日她领着少商查点家中空置的房屋,堂妹看她东看西摸巨细靡遗,便道:“反正没人住,办婚仪时宾客也不会往后院冲,你这么费劲干嘛。二叔父好容易回来了,你们父女多聚聚才是,回头等你出嫁了,想跟叔父好好说话都未必能了。”
程姎笑道:“阿父不是大伯父,不论是训斥还是夸奖都能说半天。阿父回家那日我们父女俩就把话说完了,后来只能干坐着瞪眼了唉,还是算了。”
她又让奴婢细细查看墙壁屋顶有否漏水发潮,“等办完你的婚仪,接下来就是大堂兄和姁娥阿姊的婚事了,还有二堂兄的过继之礼到时总得把乡里的族长耆老请几位过来吧,这些空屋可不就有用了么。与其大伯母日后忙的不可开交,不如我先归拢起来”
看程姎忙的灰头土脸,少商低声道:“幸亏家里有你,阿母有了个大帮手。”
程姎回头笑道:“大伯母能干的很,也就是这阵子几桩事挤到一块了,不然她和青姨母料理起来绰绰有余,也没我什么事。”
少商叹息。好吧,萧夫人没有疼爱错人。
两姊妹领着奴婢们来到一间格外精致的阁楼,里头摆放了各色各样的乐器,琴,萧,埙,笙,鼓,长笛,短笛,二十五弦瑟,五十弦瑟甚至还有一排规格较小的黄铜编钟。
少商钦佩道:“这里原是大父的屋子吧。”
程姎:“正是,大父没过世时就爱在这里待着不过大母不喜欢这里。”
废话,丈夫整日沉迷音乐不肯理睬自己,程母会喜欢这里才有鬼
“这是什么腰鼓么。”少商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漆黑的圆形小鼓,两旁垂下宽宽的带子。
程姎看了看,迟疑道:“嗯,应该是鼙鼓吧,大伯母头回带我来时说起过行军打仗时用以规整兵卒,便是骑在马上也能敲打的。”
少商走过去,以掌击打鼙鼓,鼓身发出低沉深远的响声,隐隐震动心底。
这夜,少商满头大汗的醒过来,她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指,一旁衣架上闪着金色绣纹的大红嫁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十二位最好的宫廷绣工花了整整一个月功夫做成的顶级华服,却让她惊惧难言。
呆了半晌后,她披衣起身,小心绕开熟睡的莲房,独自走到庭院中。
夜深如渊,夜凉如水,她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不自觉的回到白天来过的那座阁楼,走近程太公的乐室。
她抱着那面鼙鼓,向窗对月而坐。
第一掌击下,远方有万马奔腾,蹄踏如飞,地动山摇;第二掌击下,雪亮的刀剑露出锋刃,将士搏杀间血肉横飞,金戈之气令人窒息;第三掌击下,苍鹰飞翔在高高的苍穹中,晴空如洗,毫无一点阴霾;第四掌击下
少商将发疼颤抖的手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泪水无声的划过面庞。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总是无缘无故的忧虑,总是莫名的做出防备之姿。事情其实早就摆在她面前了,她能感知到不安,却无法诉诸于口。
人生犹如匍匐在海边的沙粒,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拍打过来,不论是缓波白沫还是灭顶巨浪,除了硬着脖颈承受,貌似也别无他法。
少商放下沾满泪水的手,挺直背脊她不能光坐着哭泣,她从小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你们也别猜了,反正也猜不中的,很快就有结论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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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