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106章(2 / 2)

她看看凌不疑,凌不疑微不可查的朝她点点头她终于知道了梁州牧为何这么为难。如果只是争执误杀,还能硬扯几分缘由;可添了这么一把迷药,那就是蓄意杀人了

少商不死心,又去问梁侗:“曲夫人送午膳离去时,脸上神情怎样是不是悲痛欲绝”

梁侗迟疑道:“呃,我并未看到叔母的面庞。”

“此话怎讲。”

“彼时叔母披了一件绒氅,兜帽垂下,遮住了面庞。”

少商脑门一跳:“那她身边的奴婢呢是否看见里面情形。”

“尚叔父沉迷金石时最恨有人打扰,中午叔母是独自一人拎着食笼进去的,下午叔母倒没披大氅,而且扛书箱的家丁也进书庐了,可门口有这么大一张屏风拦着”

他指指门口那架彩绘有墨家众弟子听教诲的四折漆木屏风,“所以家丁说他们也什么都没看见。进去后,他们将书箱扛到门口里边后,就告退关门了。”

少商心惊不已。

她举目四顾,这屋子通体一间,南面的门窗正对着家塾,众目睽睽为证,北面临湖只有三扇品字形的圆形小窗,每扇窗的直径连一尺都不到,超过五六岁的孩子都钻不进来。

“会不会是有身手高超之人,泅水跨湖,从小圆窗里掷刀杀死叔父”梁侗脑洞大开。

“可是你叔父过世时是靠在西侧墙上的,刀口直插刚才你自己说的,那么除非那位高手的飞刀会拐弯,不然如何能办到”

凌不疑原本背着双手,透过品字形的三扇小圆窗看湖景,瞥见女孩面色苍白,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别待在这里了,我们去看看曲夫人。”

少商迟钝的点点头。

托福梁州牧对家族荣誉的坚持,曲泠君如今还能待在自己屋内,她人虽憔悴,但精神还好,少商进去时曲泠君正紧紧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凌不疑侧坐在外间,透过隔扇问道:“曲夫人,我奉陛下旨意过问此案。我只问你两句话。第一,梁尚是不是你杀的”

过了许久,仿佛空气都凝滞了,曲泠君才坚定道:“我没有杀他”顿了顿,又缓了口气道,“先夫不是我杀的。”

“好。”凌不疑目不斜视,双手搭在膝上,“那我来问第二句。昨日给梁尚送午膳的是不是你”

曲泠君再次沉默了,良久才道:“是我。但我送完饭就出来了,彼时先夫还活着。”

凌不疑优美的嘴唇弯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他也不多言语,起身就招呼少商离去。

这时一直随侍在曲泠君身旁的一个婢女忽扑了出来,一把拽住少商,哭喊道:“程小娘子,您救救我们女公子吧,梁尚不是人,是牲口,是畜生,您跟皇后娘娘说说,他殴打我们女公子好多年了啊”

坐在凌不疑一侧的梁遐勃然大怒,狂风暴雨般冲进来,一脚踹翻那侍婢,更踩在她的头上反复碾踩:“你这贱人,胆敢辱没我亡兄哎哟”

少商哪见得了这混蛋欺负女人,重重一脚踢向梁遐膝弯处,梁遐痛呼一声单膝跪倒。少商拦在那侍女身前,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寡嫂的内间你也敢闯,这是梁氏的家教吗,我倒要问一问梁州牧”

梁遐捏紧拳头,可顾忌着外面投来冷冷目光的凌不疑,只能怒道:“这贱婢胡说八道,我非杀了她不可”

“是不是胡说八道,二舅父难道心里不清楚”坐在凌不疑对面的袁慎忽高声道。

梁遐咬牙怒瞪外间:“袁善见,你要吃里扒外么”

袁慎不屑的哂然一笑:“我胶东袁氏什么时候要吃你们梁家的饭了大舅父虽也没什么才能,但他有一处好,不该说话时绝不开口,免得惹人笑话”

梁遐语塞,脸色愤懑之极,几欲杀人状。

“少商君。”袁慎继续道,“昨日纪大人遣妇人给舅母查过了自然,纪大人的本意是想看看舅母身上是否有舅父挣扎时留下的痕迹,谁知却发现舅母新旧伤痕不少,有些旧伤甚至有七八年之久。少商君,你自己看看便知。”

少商一愣,转身就往曲泠君走去,伸手拨她衣领和袖口。曲泠君不防女孩动作这么快,身子一缩,却依旧被看了个清楚。

后颈与胸口有数道纵横交错的鞭痕,手臂上是淤青的殴伤根据少商丰富的打架经验来看,这是曲泠君用双臂避挡时留下的殴伤。

怎么说呢与程老爹这种征战之人相比,这些伤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位养尊处优的深闺贵妇而言,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了。

看见这些伤痕,两个孩童扑到母亲的怀中,如幼兽般呜呜哭了起来。

梁遐暗骂一声晦气,哼哼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那侍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少商跟前哀求道:“程娘子,求求你求求你,替我们女公子说说好话吧。梁尚真不是她杀的,其实她”

“幼桐”曲泠君厉呵一声,一字一句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绝不活着。你服侍我这么多年,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幼桐紧紧闭上双唇,不敢再说话,无声痛哭着扑在地上。

“就这样吧。”凌不疑缓缓起身,“少商,我们该回宫复命了。曲夫人,梁遐公子,我二人会将案情尽数回禀帝后,请诸位放心。袁公子,烦请替我向州牧告辞。今日就此别过。”说完,他也不理梁遐的劝留和袁慎的欲言又止,拉着少商径直往外走去。

直至出了梁府,上了马车,凌不疑将女孩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暖着。

“不对,这不对。”少商喃喃道,“这件事处处都透着不对,可我说不出来”

凌不疑看着她困惑苍白的小脸,心中大起怜意,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揽入怀中:“不要紧,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就以我们今日所见所闻,这桩案子有六处不对。”

“六处这么多”少商从他怀中钻出来,眼眸灵活,一如当年那只小雪貂。

凌不疑又将女孩按了回去:“老实听着,少插嘴。”

“第一,昨日并不寒冷,我看你连绒袄都没披就到处跑。好,就算曲泠君体弱畏寒,那为何艳阳高照的中午披着大氅,日头西垂时反而不披了十有午给梁尚送午膳之人不是曲泠君。可既然行凶者另有其人,那曲泠君为何咬死了不肯说。她在护着谁”

“对,我也是这么想。”少商挨着他的胸膛,啄米般点点头。

“第二,中午送午膳之人虽不是曲泠君,但必是梁尚相识之人,否则他为何没有叫起来那么,这人可能会是谁。”

“第三,既然酒中有迷药,梁尚必是喝酒后昏昏而睡,随后被利刃刺死。那么,书架又是谁推倒的是那凶手自己么,为何如此行事。”

“为了迷惑众人,显得梁尚还活着”少商如此推测。

“好,这算是一个道理。那么就有第四了。”凌不疑笑着揉揉女孩的头发。

“那座家塾四面通透,人人都看得见。除了在后间用午膳那阵,学子们始终待在正对书庐的学堂间。如果有人打算行凶,何不趁众学子进入后间再溜进书庐,行凶后再悄悄溜出反正家塾的规矩是,夫子不用完饭学子们都不能离开。可这人反而在午膳前,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书庐,之后又推倒书架,引学子们跑出来,亲眼目睹她离去”

“第五,说句实话,曲泠君并非无知弱女子,若她想杀梁尚,投毒,溺水,醉酒有的是法子。何必弄到这般田地,几乎无可脱罪”

“第六,也是最有趣的地方”凌不疑看着女孩的眼睛,缓缓道,“你我皆知,有人在陷害曲泠君。曲泠君自己也知道有人在害她。可她却不愿为自己辩驳,这是为何”

“对对对这就是我最不解之处这曲泠君不要命了么”少商趴在凌不疑胸膛上,脑子仿佛捣成了浆糊,结结巴巴的,“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凌不疑搂着女孩,舒展的向车壁靠去,闭目养神:“不怎么办。我们回宫将详情禀告说了便是。查案的有扬侯纪遵,断事的有陛下,烦心的有梁曲两家嗯,再添半个袁家罢。说到底,这桩案子,与你我并不相干。”

少商怔住了,片刻后扯着凌不疑的衣襟,摇晃道:“这样好么曲夫人是无辜的呀”

凌不疑睁开眼,深褐色眼眸似琉璃般光华璀然。他的神情很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如冰原上吹过的萧瑟北风。

“曲泠君自寻死路,我们何必要阻止。她觉得有些事比自己的孩儿也许会父母双亡更重要,那就如她的意好了傻孩子,你以后会知道,有些内情,有些底细,还是不知道的好。”

“知道越多,悲苦越深。你记住我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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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