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互不相让、一触即发之时,随着一阵笑声,市局局长严坤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分开警察的人群,走到双方的正中央,环视了一圈,向警察们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放下放下,把枪都放下,不可对谢先生无礼。”
等众警察纷纷收起配枪,严坤又瞅瞅另一边的金眼等人,见他们无一人收枪,枪口仍指向己方这边,他干笑两声,对里面正批阅文件的谢文东说道:“谢先生的属下,个个配枪,这似乎不太”
谢文东在一份文件上签完字后,将手中的电子笔交给水镜,掐了掐鼻梁,慢条斯理地问道:“严局长可是在质疑他们配枪的资质”
严坤搓着手说道:“我当然不敢质疑谢先生。今日市局调查的一桩失踪案刚好涉及到了谢先生,谢先生你看”
谢文东睁开眼睛,说道:“金眼。”
听闻他的召唤声,金眼向左右众人挥下手,人们齐齐收枪,向两旁退让。严坤见状,立刻穿过人群,走了过去,当其它的警察想跟过来时,立刻被金眼等人伸手挡住。
严坤回头看了一眼,暗暗吞口唾沫,现在的谢文东,简直已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心里再不痛快,但在谢文东面前,严坤也是敢怒不敢言。他走到谢文东近前,赔笑道:“昨晚,正同贸易商行的总经理焦占,在聚香阁离奇失踪,谢先生知不知道此事”
正同贸易商行正是洪门在f市的分堂堂口,一家没有实体的皮包公司。
谢文东回答得干脆,说道:“不知道。”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当时谢先生在和焦占吃饭,后来谢先生离开了,但焦占再也没有出来。”
“哦。”谢文东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严坤等了一会,没等到谢文东的正面回答,他暗暗咬牙,说道:“当时,有人看到是谢先生杀了焦占。这名人证,现在已经被带回市局,还望谢先生能跟我们走一趟,把案子查实清楚。”
“你说焦占死了,那么,你们有找到他的尸体吗”
“正因为没找到尸体,所以此案才被暂列为失踪案。不管是失踪案,还是凶杀案,但涉及到了谢先生,还请谢先生能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谢文东笑了,反问道:“如果我不跟你们走呢”
严坤干咳两声,说道:“那么,谢先生恐怕坐不上这班飞机了。确切的说,无论哪架飞机,包括私人飞机在内,只要让谢先生登机,它都不能离开f市机场,这样的职权,我还是有的。”
谢文东眯缝起眼睛,看向严坤,慢悠悠地说道:“胆子不小。”
“不敢、不敢”
“听严局长这么说,是打算把我软禁在f市了”
“软禁当然谈不上,只是请谢先生协助调查而已。”严坤赔笑着说道。
谢文东耸肩笑了笑,说道:“我有公务在身,正打算去北京开会,耽误了事情,严局长觉得,你能承担得起吗”
严坤身子一震,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目光不时的向谢文东的脸上飘,似乎想看出他是不是在诈自己。
可惜,谢文东的表情始终都是一成不变,通过他的脸,根本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谢先生的事,固然要紧,但毕竟人命关天,还请谢先生配合我们办案。”
谢文东把话说到这份上,可严坤还是不肯让步,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让自己走了。
一名市局局长,和自己发生正面冲突,单凭严坤自己,他绝不敢这么干,显然,在他的背后是有靠山的。谢文东倒也想看看,严坤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那个人又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手中的掌电交给旁边的水镜,从沙发上慢慢站起身形,拉了拉身上的中山装,含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我跟严局长走就是。”
说着话,他上前两步,要与严坤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站定,抬手弹了弹严坤肩头三级警监的警衔,说道:“不过,严局长也要记住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事后,我要走的时候,可不会空手走的。”
严坤心头一颤,又惊又骇地看着谢文东。
他的脸上,没有厉色,只有乐呵呵人畜无害的微笑,但看着他的笑容,弯成月牙的双眼,严坤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自己的心脏,让他有心跳骤停的窒息感。
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谢文东头也不回地问道:“现在,严局长是要送我登机,还是要请我回市局做客”
严坤的额头冒出冷汗,谢文东的话外之音,他又哪能听不出来,他不会空手走,只怕要带走自己的这身来之不易的警皮啊
谢文东他惹不起,但给他施压的人,他更惹不起,那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省长袁梓鑫。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赌一赌了,赌袁梓鑫能护得住他。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转身向谢文东走去,到了他的身旁,摆手说道:“谢先生,市局请”
谢文东的嘴角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他双手插进口袋中,边往外走,边幽幽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看着大摇大摆向外走去的谢文东,严坤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扣进掌心的肉里。
坐进局长专属的轿车,严坤立刻拿出手机,给袁梓鑫打去电话。
“袁省长,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把谢文东带去市局了。”稍顿,他又道:“袁省长也应该清楚,我只是区区的市局局长,谢文东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人,他一旦要报复我,袁省长可要帮”
“我帮不了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