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亲自前往冬子上班的出版社。原因是为了去见当时在葬礼曾经碰过面的编辑田村。当然,安排我们见面的还是冬子。
在出版社的大厅会合之后,我们三个人进了附近的咖啡店。
“关于新里小姐的事情是吗”田村拿到嘴边的咖啡停了下来,带着笑意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是的,麻烦你告诉我新里小姐的事。”
“但是其实我也没那么清楚哦我是川津的责任编辑没错,不过可不是新里小姐的责任编辑呢”
“就你知道的范围内说就可以了。”冬子从一旁加上一句。一开始提到要找田村的人,就是她。
昨天和冬子通过电话后,我检查了房间,发现自己的东西全都还在。存折跟少量的现金都原封不动的摆着。唯一留下侵入者踪迹的,就是那个纸箱的封箱方式。
“对方应该没想到我会记得箱子的包装方式吧但是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的观察力是很强的。”关于发现纸箱的变化这件事情,我对冬子这么说道。
“真厉害啊”她听了,佩服地说:“结果犯人的目标就只是箱子里面的东西嘛你对于这个,心里有底吗”
“我只知道一件事。”
在发现川津雅之的资料被人拆封、偷走之后,我脑袋里第一个浮现的人,就是在前几分钟打了电话给我的新里美由纪。前两天还那么心急地想要看资料的她,竟然突然打了通电话来说没有必要了。我会觉得奇怪也是当然的吧
“那这么说来,是她偷走的啰”冬子的脸上写满了意外。
“当然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她的行为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很诡异啊为了拿到那份资料,还特地跑去帮忙搬家什么的”
“但她不是已经跟你约好,要直接去你家拿资料了吗既然这样,应该没有偷窥的必要吧”
“仔细想想,的确是如此。”我稍微沉淀一下思绪,然后果断地说:“如果说那个资料,对她来说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东西呢难道她不会想要瞒过别人的耳目把它偷走吗”
“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吗”冬子重复了一次我说的话,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马上睁大了她那双细长的眼睛。“你该不会在怀疑是她杀了川津吧”
“非常怀疑。”我挑明了说:“如果这个假设正确的话,她杀了知道她秘密的川津,这是完全可以想象的事情。”
“你是这么推理的吗”冬子双手交抱胸前,重新看了看纸箱里的资料,“不过,在这个她潜入你家的推理当中,有两个很大的疑点。一是为什么她会知道你今天白天不在家的事另外一个是,她是怎么进来你家里的你家的门窗不是都上锁了吗”
“是密室哦”我说。
“那就非得把这两个疑点解决不可了。不过关于这个新里小姐,我想可能还是再多调查一下比较好。”
“你有方向吗”
“没问题。”
田村的名字就是在这个时侯冒出来的。不过田村的谈话内容之中,并没有什么能引起我的兴趣。
新里美由纪是一位女摄影师,在各个领域都非常活跃,关于这方面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想问的是她和川津先生一起合作的工作内容。”我直截了当地说:“他们不是曾经共同负责某个杂志连载的纪行文”
“嗯,是的。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好像很快就拆伙了哦”
“我记得上次在葬礼和她见面的时候,她好像有说过自己和川津先生不太合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很在意,所以就记在脑子里了。
“她的确有说。”看来田村也记得。
“那是在说纪行文的连载中断的事情吗”
“哦,不是那件事。”田村重新在椅子上坐好,然后上半身微微前倾,“纪行文本身是做得还不错,评价也都还过得去。但是不晓得在第几次取材行程的时候,他们到了y岛,在那里碰到了意外。当然川津跟新里都遇到了。什么合不合的说法,我想就是从那时开始传出来的吧”
“碰到意外”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游艇翻覆的意外呀”田村说:“川津先生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有个人计画了一趟旅行,行程就是搭游艇到y岛去。川津先生他们也参加了,结果中途天候恶化,游艇就翻覆了。”
“”那是什么样的状况,我完全想象不到,“大概造成了什么程度的伤害呢”
“搭乘游艇的大概有十个人,其中好像只有一个人死掉吧其他人因为漂流到附近的无人岛,所以得救了。然后,那个时侯川津先生的脚受了伤,之后就卸下纪行文这个工作了。”
这件事我连听都没听过。
“那这个游艇旅行的事情,川津先生有写下来吗不是纪行文,而是比较类似事故文件的东西。”冬子问。
“好像没有写耶”然后田村压低声音回答道:“听说出版社这边是有拜托他写啦不过被拒绝了。理由是说当时身心状况都很差,所以清楚记得的事情很少。哎呀,不过站在他的立场想想,谁也不会想要把自己遇到灾难的事情,写成文章刊登出来给人家看呀”
不可能是这样的,我听完这么想。如果是个写文章的人,就算受害者是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最起码不用特地跑去取材,就可以把第一手的声音自己的声音化为文字。
“啊啊,总之,好像因为这件事让这个出版社颜面尽失,所以那个纪行文系列也跟着停刊了。”
由于是别的出版社的事,田村说话的语气显得非常轻松。
“对了,那个游艇旅行的企划是由哪一家旅行社承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