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赛勒斯史密斯的计划成功了,但是他还和过去一样,没有满足的表示,他紧闭着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地站着。赫伯特却高兴得几乎发了狂,纳布乐得手舞足蹈,潘克洛夫点着他的大脑袋,自言自语他说:

“好,我们的工程师真有办法”

硝化甘油的确发挥了极大的威力。它所炸开的新出口非常大,流出来的水至少要比从旧道排出的多三倍。爆炸以后不久,湖面就会降低三英尺,也许还要多些。

居民们到“石窟”里去拿了几把鹤嘴锄和铁头标枪,还有一些纤维绳索、火石和钢块;然后回到高地上来,托普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一路上水手忍不住对工程师说:

“你做的那种油实在好,用它能把我们的海岛全都炸毁,你说是不是,史密斯先生”

“不用说海岛,连大陆、全世界都可以,”工程师答道。“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那么你能用硝化甘油来做弹药吗”水手问道。

“不能,潘克洛夫;它太容易爆炸了。可是要做一些棉花火药,甚至是普通的火药都不算难,因为我们有硝酸、硝石、硫磺和炭,不幸的是我们没有枪。”

“啊,史密斯先生,”水手答道,“只要有决心就能办到”

潘克洛夫已经把“难”字从林肯岛的字典上抹去了。

格兰特湖原有的出口现在已经露出来。居民们来到眺望岗上,立刻就向那里走去。这个出口已经没有湖水在流,现在可以走人了。肯定地说,他们可以毫不困难地察看洞内。

几分钟以后,居民们来到湖的南端,他们一眼就看出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然,湖里露出了他们搜求了很久的洞口,现在这个洞口已经在水面上了。湖水下降以后,留下一道狭长的分水线,使他们可以走近洞口。这个洞口横宽约二十英尺,但是高度却几乎还不到两英尺。它的样子很象人行道边下水道的沟口,因此居民们要想进去很不容易。可是纳布和潘克洛夫抡起鹤嘴锄,很快就把洞口凿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然后工程师走向前来,他发现洞里的坡道斜度最多也不过三十到三十五度,至少洞口一带是这样的,因此是可以通行的。如果往前走坡度不变陡,甚至一直向海面走下去都不困难。花岗石的内壁里很可能有巨大的石洞,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会有极大的用处的。

“怎么,史密斯先生,我们呆着干什么”水手问道,他急于要到狭长的甬道里去。“你看,托普已经进去了”

“很好,”工程师答道。“可是我们一定要看得见道路。纳布,去砍一些带树脂的枯树枝来。”

纳布和赫伯特跑到湖边去了。这一带长着许多松树和其他的苍翠树木,他们很快就带了一些树枝回来,做成火把。用火石和钢片把它们点着,于是赛勒斯史密斯就带领着大家冒险进入原来灌满湖水的漆黑的甬道。

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探险家们愈往前走,甬道的直径也就愈大,走了一会工夫,他们能够站直身子了。这里的花岗石经过流水长年的冲洗,又湿又滑,走在上面随时都有摔跤的危险。于是居民们采用了爬山时常用的办法,用一根绳索把大家连起来。幸而有些花岗石向外凸出,形成天然的梯阶,这样往下走去就不至于摔跤了。在火把的照耀下,有许多水珠在石头上闪闪发光,探险家们估计石壁上可能垂着无数的钟乳石。工程师仔细察着了这黑色的花岗石。上面看不出地层,连一条缝也没有。石头是整体的,而且石纹非常细致。估计从有海岛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有这条甬道了。它并不是由流水逐渐冲出来的。一手造成这个石洞的不是尼普顿而是柏鲁图,石壁上还遗有熔岩的痕迹,长期的水流冲刷也没能把它们完全磨灭。

居民们往下走得很慢。这个石洞还是第一次有人来,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他们冒险往深处走,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无名的恐惧。他们谁都不说话,然而脑子里却不住地在想,而且想的还不止一件事。这个地洞通向大海,也许有水螅和其他巨大的头足类动物住在里面吧。好在托普在小队的前面走着,他们可以依靠它的机智。在紧要关头,它是决不会不发警报的。

他们沿着曲折的道路,大约走了一百英尺的光景。走在前面的史密斯站住了,他的伙伴们也到了他的跟前。他们站脚的地方很宽,这里是一个大小适中的山洞。顶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水,然而大家很清楚,水不是从岩石里渗出来的。只不过是多少年来在石洞里奔腾而过的急流所剩下的一点残迹罢了。这里的空气虽然有些潮湿,然而却很新鲜,没有丝毫浊气。

“亲爱的赛勒斯,”吉丁史佩莱说,“这个地方正在岩石的深处,藏身倒很安全,可是不能住人。”

“为什么不能住人”水手问道。

“因为太小了,光线又暗。”

“我们不能把它扩大一些,凿得更深一点,再开几个窟窿透亮和通风吗”潘克洛夫答道,他现在认为没有一件事情是办不到的。

“我们继续搜索吧,”赛勒斯史密斯说。“也许再往下一些,大自然会让我们省下这番气力的。”

“我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赫伯特说。

“将近三分之一,”史密斯说,“我们才从洞口往下走了一百英尺,不可能一百英尺以下就”

“托普上哪儿去了”纳布打断了他主人的话问道。

他们在附近搜索了一会儿,可是托普并不在这里。

“它大概往前走了。”潘克洛夫说。

“我们跟上去吧。”史密斯说。

他们继续往下走去。工程师每到甬道拐弯的地方,就特另注意,虽然曲折很多,他还是能毫不困难地说出大概的方向。石洞是通向大海的。

居民们又走了五十英尺左右,忽然听见下面很远的地方有一种声音。他们停下来听了一会儿。甬道象一个传声筒似的送过一些声音来,听起来非常清楚。

“是托普在叫”赫伯特喊道。

“就是它,”潘克洛夫说,“我们勇敢的狗在愤怒地叫呢”

“我们有铁头的标枪,”赛勒斯史密斯说。“提防着,向前进”

“愈来愈奇怪了。”吉丁史佩莱在水手的耳边悄悄地说,水手点点头。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急忙奔去,准备帮助他们的狗,托普的叫声愈来愈清晰,它好象愤怒得出奇。是不是它侵犯了什么动物的窝,双方正在搏斗呢探险家们在好奇心驱使下,连可能遇到的危险也不顾了。过了几分钟,他们又往下走了十六英尺,找到了托普。

甬道到头了。这里是一个宽敞而高大的石洞,托普来回乱跑,愤怒地狂叫着。潘克洛夫和纳布手里举着火把,把每一个缝隙都照亮了。这时候史密斯、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拿着标枪,随时防备任何可能发生的紧急事故。宽大的石洞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居民们到处都搜查遍了,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一只野兽,更没有一个人,然而托普还是继续在叫。抚摩也好,呵斥也好,都不能使它安静下来。

“湖水一定是在这里通过什么地方流到海里去的。”工程师说。

“当然,”潘克洛夫说,“大家可都要留神,不要掉到窟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