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伥鬼全部回到酒坛里的时候, 柳的偏墓室终于发出了机关扭动的声音，墓室底层猛地向下一沉，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后，墓室的缝隙里冒出许多烟尘。

柳手里秉着的烛台光顿时一暗。

周围一切都被裹了浓烟滚滚中, 柳听到坛子咕噜咕噜地上到处滚的声音, 还有几个碰到了他的脚, 歪倒碎裂，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

现柳估摸着, 整个偏墓室里的伥鬼都被放出来了。

有了尸体的伥鬼，或者准确一点来, 伥尸们浓烟中爬动，时不时从烟雾中探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耸动鼻子的位置嗅闻。

有些伥鬼眼睛的位置裂开两道血红的缝，满是血丝的眼珠子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 似乎寻找烟尘黑暗中的柳, 然后往亮着光的地方爬去。

柳呼气吹灭了手中的烛台，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 什么也不到了。

他感觉到墓室还缓慢下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时不时有湿漉漉的头发和手脚淌过柳的背部和脚踝, 他感到耳边不断地传来种嗅闻气音和舌头舔舐什么东西的湿滑黏腻声音。

阴冷的感觉不断地靠近柳, 些伥尸似乎快要靠着嗅闻找到隐藏黑暗中的柳了。

柳后退两步，他抵着墙面，冷静地脱下外衣地面上流淌的尸水里一浸，然后再用这件浸过了尸水的外衣包裹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用一个伥鬼爬走了的空酒坛反过来套了自己头上，然后缩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浓郁的尸臭掩盖住了柳的味道，黑暗中这些伥鬼嗅闻的声音似乎了不少, 相应的，它们爬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柳时不时地听到有罐子和碎瓦片被刨动的声响。

墓室似乎快要下沉到一个固定的位置，开始发出咯愣咯愣的卡位声。

柳感觉到有伥鬼靠近了自己，凑近坛子口附近嗅闻了两下之后，又离开了。

然也有没离开的。

柳透过酒坛子的坛口向下，从狭窄的视野里，他隐约到他的面前很近的地面上站着一双湿淋淋的惨双脚，还往下渗着水。

柳缓慢地往墙面转动自己头上的酒坛子，想避开站他面前的这个伥尸，但随着他的转动，这双脚也慢慢地踮起脚，往柳转动的方向走。

最终又变成了，这脚脚尖对戴着酒坛子的柳，而且还离得近了一些。

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想起茅山邪术里对于脚尖对的解释。

鬼拿脚尖对着你，就是要上你的身，或者是要跟着你回家，和你同住，以有晚上睡觉不把鞋放得脚尖朝向床的法，因为会让鬼踩你的鞋上，上你的床，和你同睡。

这里这么多伥鬼，只有这一个伥鬼执着地守柳这里。

不会是想和他一起住柳了一眼他用的这个酒坛子。

柳面前站着的双腿缓缓地弯曲下来，蹲了柳面前。

柳到它肩膀以下的位置，这东西用双手抱住膝盖，静了一会儿，然后骨节开始变形，头扭转了一百二十度，整个脑袋歪着从坛子口下面向上向了坛子内的柳，眼珠子全黑。

它指着柳头上的坛子，喉咙里发出很奇怪的，就像是人水里话般的咕噜声响

“这是我的坛子，你的坛子，呢”

墓室终于沉到了底，重重地震了一下，墓室落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门的位置打开，出现了一条漆黑的回廊通道。

柳动作飞快地取下头上的酒坛子盖面前这个伥鬼的头上“刚刚借用一下，现还给你。”

完，柳头也不回地转身冲向了回廊里。

些伥鬼发现了柳这个跑动的人类，纷纷嘶叫一声，墙壁上爬动着追来。

后面的伥尸爬动的速度也极快，如果有光，柳回头就到这些伥尸翻动手脚的残影。

这些伥鬼即将追到柳的一瞬，柳脱下贴身的衣服，往前面的方向一扔，然后猛地侧身一转，转了一个回廊旁边开出来的通道里。

后面的伥鬼紧追不舍，但似乎黑暗里这群伥鬼是依靠嗅觉来追逐生人的，柳躲侧边回廊里，感受到些伥鬼从他旁边跑过去，向着有着他味道件贴身上衣跑去。

柳放轻呼吸，他着伥尸们衣服的位置隆起堆作花花的一团，牙齿咯吱咯吱地咬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