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齐悦踢人的这几下动静, 别说是才睡着还浅眠着的四阿哥被惊醒,就连外头那两个守夜的太监宫女也被惊动了, 隔着房门就压低了声音悄悄询问道“主子是有事吩咐吗”
可屏住呼吸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什么动静,里面似乎安静的很, 外头这才重新站回了原本的地方,继续守起夜来。
里面齐悦早就闭上了眼睛佯装沉睡, 乖巧的躺在四阿哥边上没敢动弹。
本来她还想着说等一会过期再继续给四阿哥点教训, 可没想着身边人一个翻身就把她给搂到了怀里, 还顺势隔着被子在她身上拍了拍, 似乎是在哄人睡觉。
我又不是札喇芬, 还用这种哄小孩子的手段。齐悦心里头嘀咕了一句,可念头随着身上安抚的拍打声,还真就一下一下的, 沉入到了梦乡之中
等她思绪再次清醒过来之时, 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那床上哪里还有人四阿哥的影子,他可没能像齐悦似的睡到日晒三竿,天没亮就去部里上差了, 听云雀说,临出门前,还特意交代人把后院的屋子给整理好, 到时候把三阿哥同身边的人挪出来住那里去。
“简直就是胡闹,弘昭才多点大,住前边的厢房就行了, 怎么还让搬后头”齐悦皱皱眉头就把这件事给否了,也不知这位爷是打哪想的主意,以前有札喇芬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着急催过让孩子单独一房住,对女儿与儿子的态度还真有差别。
云雀听着齐悦的吩咐,干脆的应了一声,就走出去招呼人停手,她的脸上倒没有什么自家主子不尊府里主子爷命令的意外与震惊,齐主子这也不是头一回顶主子爷的令,最开始的时候,吓得身边伺候的人都跪下不敢听命,可现在呢,丫头们早就习惯了,多少回了都。
纵使不敢对外泄露一丝消息,可在齐悦院中伺候的几人,心里可都明白主子爷与侧福晋的情分非比寻常,不像是那高门大户的寻常宠爱尊卑有别,相处间倒有几分乡野街市普通人家夫妻的样子来。
什么顶话呀打趣呀也不知见了多少回,可还别说,主子爷真就没为这个勃然大怒生气的。
云莺有时候都在悄悄的想,以前呆在宫里时,听嬷嬷们谈起早年间的那位孝献皇后,她同顺治爷的感情就很好,听说就跟平民夫妻一般相处,以前她还只当不信,可跟了侧福晋这么久,她还真觉得只怕就像是自己主子同主子爷这样的感情吧。
不对不对
云莺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敢用阿哥比顺治爷呢,那可是皇上。
正好这会听见里屋侧福晋似乎在叫她,赶忙抛下了自己这点子糊涂念头,答应一声就急急忙忙跑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榻上摆放了十来件还没上身过的衣裳,一溜都是红颜色的,有橘红朱红石榴红,枣红殷红海棠红,掐腰的窄肩的镶边的,绣花草的绣福寿的绣虫鸟的,件件都是好东西,拿到外头遍地找也没处买去,料子都稀罕得紧。
可齐悦站在前头望着榻,依旧眉头紧蹙大为不满,似乎心里这几件一件也没选中。
这实在怪不得她,这舒心的日子过久了,又因为生下个弘昭没及时注意,齐悦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比进府的时候胖多了,这些衣裳穿着她身上好是好看,可把身上的曲线也勒得太过分明,尤其是,在镜子里照到的时候,齐悦都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是野得很,会不会太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