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寒舟做帕子, 贺文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写话本都更有动力了。
而于寒舟先给他做了两条,做好之后就送给他“我做得不好, 只图快了,璋哥先拿着用吧。”
贺文璋高兴极了, 双手接过, 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里,抬眼看着她“很好, 我很喜欢。”
他眼里的光彩那么明亮,让于寒舟再也没办法抱有侥幸。他,真的喜欢她。
心像是被什么握住了,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 才笑着点点头“你喜欢就好。我再给母亲做几条。”
低下头去, 又做起了手帕。
而贺文璋却是怔住了。她,还要给母亲做而且, 是“几条”他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帕子, 不用数,就是两条。
母亲能得到的比他多。这让他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不过, 很快他又调整好了, 他如今可是拿着她亲手做的帕子呢,还有什么不知足上回她给母亲做抹额, 都没他的份。这次, 先给他做的, 又给母亲做的呢
他很快高兴起来, 将帕子收入袖子里,根本舍不得用。
到了下午,贺文璟来了,笑容满面地道“哥哥,几个朋友来了,你都认得的,叫他们来长青院,还是到我院子里去”
从前贺文璋身体好的时候,也会跟着贺文璟一起见朋友。都是贺文璟的同窗们,但是贺文璋也都认得,而且关系不错。
“去你院子里吧。”贺文璋说道,站起身来,叫秋萍给他拿了大氅披上,就要跟着贺文璟往外走。
又对于寒舟说“我去璟弟院子里,你若有事就使下人去叫我。”
“好。”于寒舟点点头。
贺文璋这才往外走了。
于寒舟看着外头的天色有些暗沉沉的,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再看手里做了一半的帕子,就放下了。
侯夫人又不缺这几条帕子用,她且不急着做完。抱了小猫,往内室去了,口中还道“小乖乖,我们去睡觉。”
天色这样暗,外头又冷,不如睡觉
贺文璋跟着弟弟见了他的朋友们。
“程兄,李兄,张贤弟”贺文璋依次见礼。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
待坐下后,便开始说起话来。明年三月份便是春闱,在座诸人将近一半都要下场,讨论的也正是这件事。
贺文璋和贺文璟兄弟两个都是不下场的。
贺文璋身体这样,自不必说。贺文璟日后要被侯爷放去军中历练,他是要袭爵的人,自不必参加科举。
然而今日的话题却出了一点岔子。
“璋兄的身体比从前好了许多。”有人诚心赞叹道,“脸颊丰腴些许,气色也好了不少。”
贺文璋便笑道“娶了贤妻,将我照顾得极好。”
本来也很高兴的贺文璟,听了这句,嘴角便是一撇,但是很快又笑得真心实意起来“大夫说了,我哥哥会好起来的,日后长命百岁。”
众人自是一番恭喜。
然后有人说道“说起来,侯爷一直不曾立下世子。日后璋兄身体好了,侯爷岂不是可以请封世子了”
这话似是随口一说,然而话出口后,气氛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
众人全都沉默不语,有的将视线落在贺家兄弟身上,有的索性低头喝茶,装作未觉。
打破寂静的是贺文璋,他按下了要开口的弟弟,声音和缓而有力“我父亲乃是武将,我身体这般,即便大好了,也难习得武功在身,若说袭爵,不如文璟来得合适。”
他从小身体不好,常大夫还放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因而虽然他是嫡长子,但是没有人想到让他袭爵。
只不过,侯爷正当盛年,便也没有急着立下世子。即便要立小儿子为世子,也该等老大不行了再说。
众人便纷纷赞叹起来“璋兄和文璟真是一对好兄弟。”
“我们家中兄弟的关系都不如你们好。”
“兄友弟恭,贺家的家风实在是好。”
然而贺文璟沉着一张脸,嘴唇抿得紧紧的,盯着刚才挑事的那人看。
贺文璋将手搭在他肩头,用力一握,冲他示意了下,贺文璟这才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心里知道就行了。”贺文璋低声说道,“不要在客人面前失态。”
那人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都无所谓了。总归不是蠢就是坏,日后不要过多往来就是了。但是在场的客人中,许多都是很好的,贺文璟作为东道主,这样失态却是不应该。
贺文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抬头又是一张笑脸,还问道“天冷,要不要喝些酒暖暖身子咱们行酒令,玩耍一番如何”
众人便笑着应道“好啊。”
于是下人们便进屋,撤了桌上的茶具,改为换上了酒具等。
贺文璋便道“我饮不得酒,你们玩便是。”
被一人捉住,说道“少了璋兄怎使得璋兄自不必饮酒,仍旧用茶就是了。”
其他人纷纷应声,贺文璋只好留下了。
一时酒令行了起来。
贺文璟玩惯了的,说刁难谁就刁难谁,他也做得不甚显眼,玩过两圈便难为那人一次,很快就给灌醉了。
“瞧李兄这酒量,我带他下去喝碗醒酒汤。”贺文璟站起身,拖起那人就往外走。
还有人拦道“让下人扶他就行了,文璟不要去。”
“那怎使得”贺文璟道,执意带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