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掌中娇 甜醋鱼 3646 字 16天前

陈喋几乎觉得自己心跳停了一下, 才又重新剧烈跳动起来,然后越来越快,血液都因为他这句话沸腾。

她紧紧捏着手机“我马上回来。”

闻梁靠在车门上, 弹了弹烟灰“在外面”

“嗯, 在医院。”

闻梁一愣,随即笑起来,笑声从喉咙里低荡出来,又磁又沉, 笑完了,他才低声道“小姑娘, 你这心还是太软啊。”

陈喋抿了抿唇, 没说话。

闻梁又说“我过来接你”

陈喋刚刚抬手拦到出租车,忙说“不用, 我上车了, 你先上楼吧,别吹风了,进门密码跟我手机密码一样。”

她还是前不久刚换的密码锁。

陈喋又压了压帽檐坐上出租车, 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认出来, 声线也往下压“去立繁新苑。”

司机在小区门口停下。

对面就是一家便利店,陈喋脚步一顿, 又走进便利店拿了几罐啤酒。

回去路上风忽然大了。

陈喋原本是压着帽子低头走, 到后来脚步不断加快,她人是热的, 心脏突突跳,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着。

最后竟然忍不住跑起来。

陈喋读书时体育成绩就很差, 高考结束那年闻梁带她去海边玩了几天。

闻梁教她游泳,但教的很粗放, 就把人丢进水里看她死命自己扑腾,等她实在呛了水咳的不行了闻梁才抬手轻松把她拦腰托出来,咳完了再丢回去,几个来回后陈喋总算是学会了游泳。

可她体力很差,没游一段距离就没了力气,最后只能被闻梁带着回岸上。

陈喋一路冲刺跑进那一幢楼里,按下电梯坐上去,又跑到家门口输密码进门。

她气还是喘的,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帽子跑掉了拿在手里,还勾着一袋酒,戴着口罩喘气又让她脸上也被糊的得潮潮的,看上去实在狼狈不堪。

闻梁坐在沙发上,咬着烟,闻声脑袋侧过来。

他样子很静,眼皮一耷又一抬,懒洋洋地从头到脚撩了她一眼,而后缓缓抬起眉毛。

“跑回来的”他笑她。

陈喋这才开始觉得害臊了,抬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慢吞吞换鞋进屋,把装着酒的袋子放到桌上。

“你不去医院没事吗”陈喋过去把窗帘拉上,轻声问。

“没事。”他俯身,往垃圾桶里弹了弹烟灰,又靠回去,催她,“怎么不过来。”

“哦。”陈喋挪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还买酒了。”闻梁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几袋酒。

“我想着你可能想喝,我就买了点。”

闻梁笑了笑,食指把袋子勾过来,拉开易拉罐环,把烟蒂捻灭了丢进垃圾桶,仰头喝了口酒。

他喉结上下滑动,一口酒下肚,喝得太急还有酒溢出来,濡湿了嘴角,他只随意的抹了下唇角。

陈喋看着他动作,轻轻抿了下唇,也倾身拿了一罐,刚要开闻梁手就伸过来。

陈喋握着罐身,闻梁抵着她手指单手帮她打开。

陈喋捧着喝了一口“我刚才在医院遇到张嫂了。”

“嗯”

“我问了她关于你妈妈的事。”

“啊。”闻梁淡淡的感慨一声,又喝了口酒,无所谓道,“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我明天没工作,你要是想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一块儿喝。”陈喋看着他说。

借酒消愁没用,但喝懵了之后至少在短期几个小时内有用。

闻梁挑眉“怎么,这么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闻梁。”

陈喋皱起眉,他这彻底平静的情绪在此刻就像是打定注意不肯配合的小孩一样,“你可以在我面前难过的,就是哭也可以。”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妈死了19年了,他也已经活够久的了。”

陈喋深吸了口气“那你今天来我楼下找我干嘛。”

沈云舒死前对他说“人啊,还是有些东西需要坚持下来的”。

闻梁没怎么听明白,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她和闻怀远都过成那样了她却依旧那么肯定,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依旧会选择这条路。

但他又好像因为这句话,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纪。

闻梁如今年近30,却依旧执拗强硬,性格里有一根钢筋杵着,他把自己过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他盯着陈喋看了会儿。

陈喋目光柔和而坚定。

半晌,闻梁抬了抬嘴角,看向茶几上那些瓶瓶罐罐“就这么点酒,你还好意思说陪我一块儿喝啊。”

他总算松了口,没像之前那么绷着了,陈喋松了口气,马上拿出手机。

“我叫外卖再送点儿过来。”

“顺便买点吃的吧,还没吃晚饭。”闻梁说,“饿了。”

“没吃饭你现在还喝酒。”陈喋立马劈手把他手里的啤酒罐夺下来,又瞪了他一眼,“想吃什么。”

闻梁这会儿顺从的有点乖“随便。”

“我点个面吧,这个送过来也快。”

“行。”

陈喋点了一份家常牛肉面,又另外点了几听酒。

她从今天航班飞回堰城,被陈邵送回小区,还没进屋就又收到闻怀远去世的消息,赶去了医院,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这会儿就觉得身上被汗黏着糊着,头发也被风吹的乱糟糟,打了结。

“我去洗个澡,你等会儿。”陈喋站起身,最后叮嘱道,“先别喝酒,吃了晚饭再喝。”

闻梁“嗯”了声。

陈喋走进卧室,门轻轻扣上,片刻后就响起了浴室里的水声。

闻梁被这水声吵得心猿意马,却又没什么力气起身,就仰面倒在沙发上打量起陈喋这屋子。

比起西郊别墅来,这公寓自然算不得好。

又因为陈喋如今工作行程颇多,之前还会摆的些鲜花绿植如今也全部不见,看上去也同样没什么生气。

可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却像是鼓点一下下敲击在闻梁心尖上,重新复苏,像是活过来了。

陈喋没有洗很久。

冲了个澡,又简单洗了遍头发,把衣服套好就出去。

她趿着一双绵软的拖鞋,身上是一件冬天穿的厚睡裙,只擦到半干的黑色长发垂在背后,濡湿了一片睡裙。

闻梁倾身,捞起遥控把屋里空调往上调了几度。

可刚一调好,忽然屋内“滴”一声,随即一片漆黑,灯光暗下来,空调也自动关了。

陈喋愣了愣,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好像是停电了。”

她这些天工作时不时就要坐飞机去外地,也没记着要按时交电费,陈喋拿出手机点开a“你等会儿啊,我先充个电费。”

冲完电费后还得等半小时才能恢复,没等到重新来电,外卖倒是到了。

陈喋刚要过去开门,被闻梁拉住“我去。”

他打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坐在沙发上把那盘牛肉面和几打酒都拿出来,香味立马腾出来,热气腾腾。

陈喋

从里屋里拿了一个香薰蜡烛出来。

她垂眸看向闻梁,伸出手,手心向上“给我一下打火机。”

“给。”

陈喋接过,点燃那支香薰蜡烛。

蓝色的火焰蹿起来,瞬间照亮陈喋的半边脸,她眼角轻轻弯了一下,像一把小刷子,在闻梁心上刷了下。

香薰蜡烛散发出昏暗的一点灯光,只能照亮一圈地方,陈喋微微低了下头,黑发从肩上滑到胸前。